【凌越｜凌睿✖️王越】纸蝴蝶 01
【预警】*后面的章节会涉及主角自杀情节，但没死成
*虐但又不是很虐因为是HE
01 淋湿
王越的崩溃只在一瞬间。
送完最后一单回到家时，被雨淋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，混合着夏日独有的闷热，让他整个人像是落水狗一般狼狈。
打开家门，迎面而来的是被翻得凌乱的客厅，塑料水杯被打翻在地，地上还有一大摊粘稠的可乐痕迹。凌医生送给他的那盆丑丑的仙人掌也未能幸免，在破碎的瓷片和零落的泥土中倔强又孤单地躺着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王越压抑着怒火，迈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王超身后，王超跪在沙发前，弯着腰扒着沙发的缝隙像是在找什么。
见弟弟回来了，王超回过头看了一眼，然后磕磕巴巴解释道：“我......我找小象......找不到了......”
小象是很久以前王越送外卖时老板给的一个小玩意儿，回家后他随手就给了王超玩，或许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。
“找什么找，早就扔了！”王越的声音骤然增大，口无遮拦的话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处，一股脑都倒了出来。
“找个破东西把家里弄得这么乱，你来收拾吗？啊？”
王超被吓了一跳，虽然他不聪明，但是也能看出来弟弟是真的生气了，连忙抱着腿在地上坐好，下巴埋到手臂中，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。
王越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。难以言喻的无力感骤然压到他身上，他跟一个傻子置什么气啊，这么多年来都是对牛弹琴的对话，还少这一次吗？
王越看了一眼王超，又看了一眼像是被洗劫过的客厅，转身走回了卧室，把门摔得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王超的身子随着摔门声抖了抖，他缩在沙发前，依然不懂弟弟为什么会生气。
王越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，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，每天累得要死还望不到尽头，王超的病估计也一辈子都治不好了，他会带着这个拖油瓶直到死去。
不过也说不定谁会先死，万一他哪天在送外卖的路上突然被车撞死了，没准就一下子解脱了。至于王超，那就爱怎么样怎么样，凌医生如果愿意的话，把他送进什么机构里都可以。
可是转念一想，凌医生也没有帮他的义务。
王越拿着手机贴在脑门上，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，是凌医生在微信里问他到家了吗。王越没回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睿。
和凌睿恋爱的时候，他就像是被冲昏了头脑，仿佛只看得到眼下，对于未来选择性装瞎。
王越知道凌睿很喜欢他，他也很喜欢凌睿，但是现实是在任何人眼中，他都是会拖累凌医生的那个。
眼下无妨，倘若到了凌医生被家里催婚的时候，他又该怎么解释这段关系，说他和一个送外卖的、家里还有一个智障哥哥的男人在谈恋爱吗？
他的生活已经像滩烂泥一样没救了，王越不想把凌医生也拽下来，陪他趟这浑水。
分手这两个字王越说不出口，他觉得自己也不配和凌医生说这两个字，他只能想着不再回凌睿的消息，然后慢慢等凌睿离开他。
但是王越也没想到，凌医生会因为他一直没回消息，直接半夜两点来敲他家的门。
王越一直没睡着，一点多的时候还出去看了一眼王超，把靠在沙发边睡着的王超抱回了他的屋子。王超一动不动地睡得很熟，盖上被子时还在吧唧嘴。
王越叹了口气，身子未经察觉地抖着。
很难说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，明明已经绝望到一定境地了，但是表面上还可以装成一潭死水，直到这潭水被敲门声打破。
凌睿拿着伞站在门口，担心地看着王越，问他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，怎么不接电话？”
王越抖得更厉害了，眼圈迅速泛红，他不想让凌医生看到他这副样子，连忙把门关上了，把凌睿关在了门外。
“小越！”凌睿愣住了，连忙敲了敲门，又不敢叫太大声，怕大半夜吵到邻居。
“让我进去说好吗？有我呢，小越......”凌睿从来没见到过王越这个样子，关门前看他的眼神像是燃尽了的灰，一点亮光都没有，在黑暗中透着绝望。
“凌医生......要不你别喜欢我了。”王越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着，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涌出，指甲深深嵌进手掌的肉里，留下紫红的痕迹。
恰逢一道雷劈过，透过窗户将屋子里照亮了一刻，凌乱不堪的屋子还有脏兮兮的一滩可乐，像是一下子打碎了王越的梦，让他看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。
泥潭里的人永远都站不起来，也不要想把岸上的人往下拽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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